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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拔5080米的一场救援

本报记者  徐驭尧
2020年03月11日05:09 | 来源:人民网-人民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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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个本该团圆的藏历新年,曲尼差点失去了她的女儿卓桑。

  2月24日是藏历新年的大年初一,卓桑下午出门放羊后久久未归。当晚,曲尼一家和亲戚朋友在山上摸黑寻人到深夜,却一无所获。

  零下28摄氏度,海拔5080米,曲尼坐在西藏阿里地区革吉县嘎普勒山腰上,忍不住嚎啕大哭。看到消防公安人员箭步走来,她“噌”地跳起来抓住消防队员,用藏语恳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孩子。

  对于参与救援的消防员巴桑扎西来说,这也是一个难忘的藏历年。深夜12点,突发警情,公安部门将革吉县附近一个放羊娃在山上失踪的消息转接至消防队。窗外是漆黑的夜空,寒风呼啸,“温度这么低,孩子在山上得多冷?”“可一点信号都没有,上去怎么救?”巴桑扎西和队友一边拾掇器材,一边商量救援中可能遇到的问题。

  在当地民警带领下,消防人员来到嘎普勒山。当时,卓桑的家人正焦急地等待救援人员的到来,曲尼坐在地上不住地哭泣,救援队员们也心急如焚。

  “向山上进发!”容不得多想,巴桑扎西果断发出号令。山路陡峭,大车根本开不上去,几名消防队员只能下车,用救援车大灯尽力照亮山壁,摸着黑手脚并用攀登山峰,最前面的人用手电筒照着路。大家四处张望、呼喊,希望小卓桑能作出回应。

  爬了许久,一个队员渴了,掏出随身携带的饮料,打开盖子,发现饮料已经冻成冰坨坨;一名队员的手、腿被山上锐利的石头剐破,虽然隔着防护服,腿上依旧火辣辣地疼。革吉县消防救援大队三级指挥员赵龙年回忆,“一路上要么是沙沙作响的流沙,要么是砂石堆积的陡坡,救援异常艰难。”

  他们一路踉踉跄跄,不知翻过了几座坡,队员们在黑暗中隐隐听到声音,手电筒灯光聚焦,抬头望去,一个晃动的黑影在岩壁上隐约可见。“找到了!在岩壁的那个平台上!”队员们立马聚集起来,开始向平台上方缓缓移动。“坚持住,我们一定会救你上来!”队员们一边挪动,一边给又困又怕的卓桑打气。

  又走了快一个小时,队员们终于爬到卓桑的上方。“能听见说话,但却无法接近。”赵龙年等人心急如焚。他们只能找到一处离卓桑最近的平台,给巴桑扎西绑好安全绳,缓缓从峭壁上吊下去,落到卓桑被困的平台。巴桑扎西登上平台,三下五除二给卓桑系好安全绳,等在上面的队员缓缓地将他们俩拉了上去。

  此时的卓桑冻得瑟瑟发抖,无法行走,消防队员把自己的手套给卓桑戴上,然后沿着崎岖的山路,将卓桑扛下了山。

  看到女儿平安归来,曲尼激动不已,当时已是凌晨4点,孩子已在山上被困近12个小时。消防队员在黑暗中前行,身上的荧光带被救援车灯光映得发亮,仿佛点点星光闪烁在黑暗的山丘。对于曲尼一家人而言,这点点亮光,给他们这个寒冷的藏历新年夜带来了无比温暖。


  《 人民日报 》( 2020年03月11日 11 版)
(责编:牛镛、岳弘彬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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